闇墮Tiger

這是一篇妄想的片段。

因為圓堂都有闇墮了，我想如果大叔也墮入黑暗的話，一定也萌萌的！巴納比帥帥的臉都是傷痕，一定也萌萌的！總不能都讓官方來玩弄虎叔而已啊！
雖然16話讓我鬱得要命，還是要用BL之魂來拯救自己。
於是這種設定油然而生。

>>>如果傑克沒有死，還把大叔拐走了。

雨猛然傾盆而洩，原本乾燥的大地瞬間遭雨水溼濡，像是染上了一層墨水。巴納比沒有穿著戰鬥服，紅色的長靴踩在水坑中，濺起高高的水花，也將他的褲管濺上一層泥污，然而他無暇在意，只催動自己的雙腳跑得更快一些。

快一點，還要再快一點。

前方的身影轉入一棟廢棄大樓，消失蹤影，巴納比咬牙衝上去，也轉彎，對方往前奔跑，就在巴納比即將追上去時，倏地轉過身來，狠狠的一拳就往巴納比的臉上飛去，巴納比腦袋微微一側，避開了攻擊，並且伸手抓住攻擊的右手，固定住對方。

對手沒有停下任何一秒，自由的另外一隻手則擊向巴納比的腹部，巴納比眼明手快扣住他的手腕，猛然使力推著對方，直到對方的背r激烈猛力地撞上了斑駁的牆壁而痛呼。

「夠了沒！」

「呵……你變得更強了嘛。」黑色眼罩下的眼眸閃耀著金色的光芒，瘀青的嘴角勾勒出笑意，卻把巴納比的心勾出了一道傷口。

巴納比的手指深深地陷入對方的手臂，抓出五指的痕跡。他緊皺著眉頭，臉頰的肌肉幾乎在痙攣：「你還想要玩到什麼時候？虎徹先生。」每見到這笑容一秒，就等同於凌遲他多一分。

當傑克攫走虎徹時，他就應該有所行動，即使失去一切都要奪回來。當初的他為何無力到只能軟弱地躺在地上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夥伴在自己的眼前消失，然後變成他再也不認識的模樣？

「這樣很好玩嗎！虎徹先生，大家都在等你回去。」巴納比胸膛不斷地起伏，將頭顱壓近虎徹。「跟我回去，不要再鬧了，你有你的家人、你的工作、你的……」夥伴。

虎徹臉一僵，臉上笑意不減，然而眼神中已了無笑容。「閉嘴！給我閉嘴！」抬起腿，虎徹朝巴納比的胃部使命一踹，巴納比來不及閃躲，一聲悶哼就鬆開了手，看見巴納比鬆手，虎徹踏步向前，又是一腳踢在巴納比的肩膀上。

他往前撲上，兩人同時跌落在碎石沙土中，激起一陣的碎石激盪。雨聲滂沱，淅瀝嘩啦、淅瀝嘩啦，彷彿要震碎人的耳膜，虎徹壓在巴納比的身軀上，雙手緊緊揪著他的領子。

「嘿嘿……看到你一張漂亮臉蛋都是傷，真令人心痛。」

「虎徹先生，跟我回去。」

「閉嘴！」虎徹揪在衣領上的手掌，緩緩挪向了巴納比的頸項，並且圈住。「這麼漂亮的脖子，白皙又線條好看，如果壓下去……你就會死了，多麼簡單。」掌下的血管流動著血液，一跳一跳的，虎徹可以感覺到生命的脈動。

喘著氣望著身下的人，恍如隔世。自從自己離開英雄界後，巴納比始終沒有放棄追著自己，一次又一次的纏鬥、毆打，兩人遍體鱗傷，卻也從來不曾將手中的兇器刺入對方的體內。

其實很簡單的，殺了他不需要刀子，只要手部稍微一用力……

「是嗎？」巴納比伸長手，也圈住了虎徹意外纖細的脖子，「只要我一用力，我就不必再追著虎徹先生。」或許他也可以從惡夢中脫離，是嗎？起碼他不必在午夜夢迴之際，夢見自己的無能為力，而毀了虎徹，讓虎徹遭受折磨的情景不再自己的夢中反覆上演。

狂野之虎的消失，得到懲罰的卻不只是虎徹，還包括了他。

但是他卻深刻明白，夜夜折磨自己的夢境，對自己而言早晨便能甦醒，對虎徹而言，卻是永遠都醒不過來的惡夢，正在自己身上上演。

「那，你為什麼不殺了我？」虎徹喃喃地說，壓下身子，吻巴納比的唇角。

巴納比呼吸一窒，手的力道微微變大，同時，虎徹抓著自己脖子的力道也加大了。氧氣漸漸無法送入，肺部吸收不到新鮮的空氣，染白了他們彼此的臉，窒息的痛楚沒有阻止虎徹的動作，他親吻著巴納比的嘴唇，嘴唇在顫抖。

如果這樣死去，有什麼不好的呢？

終於，兩人都放鬆了力氣，雨天清涼的氧氣驟然灌入肺部，虎徹身軀一軟，跌在巴納比的身上。

兩人貪婪地大口喘氣，汲取溼冷的空氣。巴納比雙臂立即扣住了虎徹的背，緊緊地擁住，就像是要把對方糅入自己的血肉當中，他緊緊地擁著，似乎一鬆手虎徹就會消失。胸膛激烈地起伏，咳嗽聲環繞，巴納比覺得鼻頭酸澀，眼淚便迸出。

「虎徹先生，不要逃了……我求求你……不要再逃了……」

虎徹笑出聲，聲音還有點沙啞：「我好像不是第一次看見你哭了，身為原英雄王，竟然這麼愛哭。」

「你不要再逃了，聽我說話。」

虎徹抬起身子，臉色慘白，「閉嘴、閉嘴。」他狠狠一拳打向巴納比的臉，英俊的臉龐上立即紅腫一片，「你這個一點用處都沒有的男人，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，閉嘴！閉嘴！」低聲怒吼，虎徹的聲音如同負傷的老虎，咆哮卻沒有任何氣勢，彷彿動物死前的掙扎。

「虎徹先生，聽我說。」血腥味瀰漫，吞下口腔中的鮮血，巴納比將手熨在虎徹的胸口，「我只有一句話想說。」

胸腔下的心臟規律地跳動，鼕鼕、鼕鼕……生命的旋律就在掌下演奏，清楚分明地訴說心臟主人仍然活著的事實。

兔子的聲音在哽咽。虎徹一顫，為這好久不曾聽過的哭聲，眼眶中隱藏許久的淚水突然滾下，一滴一滴掉落在巴納比的胸口，融化在黑色的衣料中。他不願意去聽任何人對他說的話，那將會殘忍地撕破他以為癒合的傷疤，把膿血噴灑出來。

他不願意去面對自己的疼痛……

母親的微笑，小楓嘟著嘴的怒容，同伴們的笑容，以及曾經站在他身邊，他所陪伴的那張臉龐──如果可以不再去思考的話，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交換，起碼他不必站在這個位置，明日也不必聽見傑克對自己的嘲弄。

「你閉嘴──」

「虎徹先生！聽我說，」巴納比喝斷虎徹的話語，渾身止不住戰慄，「對不起，對不起、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」

對不起，我來不及拯救你。

淚水湧上，把巴納比的視線模糊了，視線前的虎徹即使穿著跟當初並不相同，但是那張面容卻沒有絲毫的改變。一樣的金色瞳孔，一樣下垂的眼角，只要自己冷聲罵他一句，他就會不好意思般地低頭笑一笑。

對不起，我來不及拯救你，讓你失去了我。

「你為什麼不發動能力殺了我！」虎徹猛然大吼，他使力一拳打向巴納比的左臉，然後又是一拳。「你知道你可以殺了我的，只要你用能力，我根本擋不住你，我已經沒有能力了，已經沒有用了！你明明知道的……」哭聲溢出，虎徹哭得聲嘶力竭，淚水縱橫。

拯救什麼的，已經沒有意義了，他已經病入膏肓，誰都無法救他離開病巢。

多麼可笑的畫面，一個一無所有的中年男人，年華不再、榮耀不再，竟只淪落到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上掉淚的處境。

「對不起、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」他知道的，當自己四肢被磔斷躺在地上，虎徹能力消失的當下，他就發現了，虎徹不是束手就擒，而是他連能力都發動不了，只能任由自己如同破爛的玩偶一般一遍又一遍地遭到凌虐。

虎徹在當時，失去的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。

巴納比將虎徹的頭抱在自己的胸口，不斷地道歉，兩個人在大雨形成的簾幕中放聲哭泣，就像是剛自子宮中脫出的嬰兒一樣，首次面對這骯髒醜陋的世界，為了生存而害怕得大哭。

傷痛不會消失，只能暫時用擁抱安撫，起碼兩人可以一起承受疼痛。

虎徹撥開了巴納比的手臂，並在巴納比的唇上一吻。

「可是大叔沒有第二個青春可以後悔，只能往前走了。」

巴納比的腹部一陣劇痛，他捂著痛處皺起了臉。「虎徹先生……」

虎徹站起身，「你根本不必道歉，因為你也沒有能力可以拯救我。你知道嗎？巴納比，你很弱，弱到只能對我的離開視若無睹。不要再追著我了，也不要想再試著說服我什麼……我已經不是狂野之虎了。」

當老虎被拔去爪子和利齒，連家貓也當不成，唯有自生自滅。

「Goodbye, Bunny.」

起身並且親吻巴納比的額頭，虎徹挺起身子，一跛一跛地離開廢棄大廈，走入了滂沱大雨之中，直到身影被雨勢掩去，只留下巴納比一人坐在碎石中，無聲地一動也不動。

嘩啦……嘩啦……嘩啦……

「虎徹先生……」他掩面，哭泣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