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蛇栗] 歡迎借住

 
 
 
本文為NICO歌手蛇足 X clear配對。
不理解者請按右鍵。
本文亦與真實人物無關，請勿延伸聯想。







電鈴鈴聲流洩。

當蛇足打開門時，真的很意外。因此才會咬著一根棒棒糖愣在門前，而手還擱在門把上收不回來。

「蛇足さん什麼時候喜歡吃起棒棒糖的？」clear尷尬地兩手握著鑰匙，立正站好。

「有人送的。」蛇足將糖果用舌頭挪過嘴裡另一邊。「你要來之前怎麼不先打電話？」

clear彆扭地左覷右瞧，吞吞唾液後才回答：「我忘記帶手機去上班了。那個……蛇足さん，你不請我進去坐嗎？」

蛇足瞥了一眼clear手上握著的鑰匙，莫名其妙微笑起來，往後跨了一步，做出邀請的手勢，就自顧自地走掉了。咬著一根棒棒糖，自流理台那含糊不清地扔來一句：「拉上就好，它會自動落鎖。」

clear瞪了瞪門鎖，並將鑰匙塞進口袋中；不愧是高級公寓。

蛇足將棒棒糖精準地吐到垃圾桶中，捧著一杯水落坐在軟綿綿的沙發上，大爺般的翹起腳來。「怎麼了？家裏有事情？」

想起家中慘況，clear的耳朵就垂下來。摸摸後腦杓的汗水，clear垂頭喪氣地娓娓道來：「我家破掉了……」

「啊？」

「咪嗚。」

「モカ——」clear眼睛一亮，聲音甜度上升十分。

「話不要說一半。」蛇足站起身，一掌蓋住栗子腦袋，「モカ回去睡覺，clear你繼續說。」

「哦。」把吶喊吞回肚子裡，回歸十秒鐘前的主題。「就是啊，我家隔壁鄰居最近在整修牆壁，好像是牆壁在漏水，今天請工人來補修牆壁時，不小心就，」clear甩甩頭，把巨靈掌甩離自己頭頂。「牆壁就破了。」

當他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住處，看到自己家跟鄰居家自動擴建成大坪數的套房時，腦袋裡大概只剩空白的一片，嘴巴開開闔闔，拿著鑰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就這樣，他掉著下巴，被鄰居鞠躬哈腰了三十分鐘，然後就繼續一片空白地步下了公寓樓梯。

「我本來要去找nero的。」clear低頭懺悔，露出一截頸子。「可是我太震驚了，又忘記帶手機離開家了，時間好晚，我怕打擾到他。」他在街上遛達了很久，曾經想過要咬牙狠心花一筆去旅館住宿一宿，然而摸摸皮夾發現正值月底，又只好欲哭無淚地蹲在公園沉思。

「原來我是備胎。」蛇足拉起臉頰兩側的臉皮，笑給clear看。

好可怕，這就叫「皮笑肉不笑」嗎？clear膽顫心驚地瞧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帥臉。「不是，是我不想太打擾蛇足さん。不、不然，我我我還是去旅館住……」一邊說一邊轉身，clear說走就走。

「等一下。」蛇足揪住他的領子，嘆了一口氣把他轉回原位。「我沒說你打擾到我，我本來就沒事，又是一個人住，你來了也不會麻煩到我。」

眼睛眨巴眨巴，clear又低下頭，滿心愧疚：「對不起，只是我想說，我大概只有這裡可以來……」

「很高興起碼你是這樣覺得的。」揉亂那顆栗子腦袋的頭髮，蛇足把手上那杯水塞給clear，然後捏捏他的耳朵。「會、長、さん。」

「好、好色！」clear瞬間摀住自己發燙的右耳，迭聲大叫。蛇足さん故意壓低音階，沙啞的聲音簡直是殺人兇器。他幾乎要以為自己的耳膜深處被灌入了一把火焰，讓自己都渾身不對勁起來。「蛇足さん好色！」

蛇足聳聳肩不置可否。「三十歲以上的大叔還知道更色的事。」

モカ適時地蹦上客廳茶几，輕輕一躍降落在蛇足懷裡。

「モカ——」

蛇足一手抱著貓，右臂張開：「歡迎。」

「……」clear眉毛扭成一坨毛線，捧著馬克杯乖乖地坐在沙發上。

蛇足走回了他的小小隔音間，繼續耗費時間在電腦上。他和clear說的都是實話，clear在他並不會覺得生活空間被闖入了，縱使這一兩年來，nico打開了他的生活圈子，吸引了很多現實生活的朋友來到他家作客，但感覺都不同於clear。

感覺就像空氣？

蛇足拄著下頜，手指頭無意識地點著排行榜上的名次，一首一首聽下來，趣味的、料理的、恐怖的、甜美的，統統沒有滲透入他的思緒。

不，說是空氣又太過了，他還不至於失去clear便會痛苦得死去的程度。

半掩上的門扉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，蛇足將門開得更大一點往外覷，clear正在勞碌命地整理起客廳和廚房的垃圾；流理台上的啤酒罐、杯子已經放了三天沒洗也沒清理，有兩包的垃圾袋擱在角落，他一直懶得拿下去到垃圾集中處理區，哦，還有一隻襪子掉在牆壁角落忘了收……

原來我家有這麼髒亂？蛇足抬起眉毛思考，怎麼以前都不這麼覺得？

他自門縫內瞧，看clear彎著腰一項一項撿起紙屑，然後將杯子放到水槽內，再把所有鋁罐都收在垃圾袋中，再重新打了個結。他打開了水龍頭，讓清水沖刷水槽內部，把杯子一一用水沖過，並用手指輕輕搓揉杯沿。

蛇足將視線往上挪，看clear似乎心情很好地哼著歌，輕輕的歌聲漫漫地溢滿了整個空間。

他收回了視線，把門闔上。

像歌聲更好。

clear就像clear那樣的歌聲。

他望向放在螢幕旁的幾張CD，唇邊忍不住揚起奇妙的笑容。

「這些都是我的。」

接著，哼哼地笑了起來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也許是一個小時、兩個小時，可能要更久，總之當蛇足注意到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時，夜已經很深了，隔音間阻隔了內外的聲音，彷彿也阻隔了時間的流逝，麻痺了人的感官。

蛇足伸了個懶腰，骨頭和電腦椅一起嘎吱嘎吱作響。

「真的老了。」揉揉腰，不得不服老。

他關掉電腦螢幕，打開門走出去，看見一人一貓蜷縮在沙發上睡得正香甜。

clear把身子縮起來，瑟縮地面向沙發內側睡著了，モカ則倚靠在clear的腳邊，佔據沙發的另一頭，穩穩地沉睡，毛茸茸的尾巴偶爾還會左右揮動。

蛇足走向前，撩開落在clear鼻樑上的一綹頭髮，便蹲在沙發旁邊。

clear雖然總是笑得一臉憨，但是個性卻異於常人地更加敏感纖細，有時候小小的傷害他總是會傷得比別人更加遍體鱗傷，然而他又比一般人要更堅持己見，在音樂這條路上，他不像自己屬於玩票性質，而是很認真地看待每一個每一個聽眾的感想，然後一次又一次地消沉又振奮。

clear對自己的歌聲很驕傲，但又那麼自卑，他並不那麼善於去面對他人對他的評價而耿耿於懷。

要讓clear接受他並不那麼大費周章，他甚至以為，怎麼會有一個人這麼容易接受另外一個人的一切呢？

「你真複雜……」蛇足留下一句感嘆。

clear的口袋露出半截鑰匙，蛇足伸出手輕輕地將鑰匙抽出來，放在透明茶几上。

這是他家的鑰匙，他年初給clear的。

clear一次都沒用過，來他家時也必定打通電話告知，他想，今天clear一定是在門口扭捏了半天，掙扎著該不該直接用鑰匙開門，或者還是要按電鈴通知主人來開門。他進來時碰了clear的臉，熱呼呼的，應該在這夏天炎熱的夜裡站了要幾分鐘了。

蛇足湊近臉，在clear的臉上輕輕地印下親吻，並把clear的身子轉過面對自己。

「嗯……」clear惺忪地張開眼，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。「蛇足さん？」

「不要在這裡睡。」

「可是蛇足さん家只有一間臥室……」

「跟我一起睡吧，我已經洗好澡囉。」

「才不是這個問題……」輕輕打了個呵欠，clear大腦的發條還沒索緊，說起話來綿綿的，很暖、很軟。「我睡這裡就可以了，モカ說他要陪我。」

「不行，這裡是モカ的地盤，你不可以闖入。」蛇足義正詞嚴地表示。

「モカ才沒你這麼小氣。」

蛇足盯著clear，傾前身子，吻住他早就很想碰觸的嘴唇。即使不是第一次親吻，卻總是像第一次那樣地小心翼翼而動人心弦；clear主動伸出手勾住蛇足的肩膀，讓蛇足更靠近自己，很自然而然地彼此的眼睛闔起，專心在接觸的四片唇瓣上。

他們很少做愛，卻習慣接吻，彷彿是要從相接的氣息中去確認些什麼似的，男人的身體都是骨頭，抱緊了並不舒服，可是蛇足會很喜歡雙臂自前方摟著clear，藉由緊繃的肌肉他覺得自己應該擁有clear的全部了。

熾熱的呼吸交纏，偶爾還能聽見clear抽動鼻子的聲音，冷氣呼呼吹送，把室溫降低在二十六度左右，可是clear卻感覺周遭和自己的體溫一樣高，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因為蛇足的體溫靠在自己身上的緣故。

當吻停止，clear又不能自已地笑了。

「接吻後笑成這樣，讓我的自尊心有點受創。」蛇足無奈地說，握住clear的手。

「我又不是在笑你。」

「你又沒說。」

「好了，去睡吧。」蛇足拉起clear的身子，讓他坐起來。「我的床很大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不自覺地紅了紅臉，clear拉拉領子，「可是我還沒洗澡，蛇足さん借我浴室和衣服。」

「整個人借你都行。」蛇足走向浴室，把電燈開起來，「你先去洗，等等我把衣服和毛巾放在門口。」

clear點點頭；今天工作累壞了他，回到家後的打擊更摧殘了他的心靈。「我想明天上班前跟nero說一聲，看他那邊可不可以收容我。」

蛇足回到臥室的腳步嚘然而止，又倒退回來客廳。

「不可以，」他抓起茶几上的鑰匙猛力塞入clear的手裡，「鑰匙收好，明天下班回來自己開門。」

被看到了！clear羞恥地連忙把鑰匙重新收到口袋裡。「蛇足さん很奇怪耶。」

「你很想明天不能去上班嗎？」蛇足瞇起眼，懶懶地雙手環胸。

「已經是大叔了，做不到就不要隨便放話。」clear扯開燦爛的笑臉，然後迅速地躲入浴室內，上鎖。

蛇足瞪視著浴室內模糊的身影，開始認真考慮起不借出浴巾跟衣服的可能性。

不過不急，他還有明天、後天，大後天，乃至於clear家修葺好的那一天為止，慢慢跟他研究蛇足所謂，「奇怪的地方」。